史昕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大,连忙在城墙上挥手道:“别动武,好不好,都是自己人,大家和和气气的,刚才只是我跟你们开的一个玩笑,莫要惊怪,你们若是不悦,我以后不开就是了。”
藤牧走到队正的身边,从他手中将刀夺过去,低声说道:“我们有军令在身,不可内讧火并,就算有私怨公愤,也得等把史昕安全送至怛罗斯再说,回去!”
队正恨恨地跺了一脚,转身又坐回到了墙根下。
藤牧站在城墙下抬头望着两人,挺直胸膛大声道:“某虽孤陋寡闻,但也知晓昔日周幽王烽火戏诸侯,致使国破生死。继往绝可汗有周幽王之国吗?有周幽王之兵吗?周幽王有国有兵,还落得了那样的下场,可汗欲效仿周幽王乎?”
史昕可汗刹时间哑了嗓子,樊邵站在他身边冷笑一声道:“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押官,也敢行言官谏言之举?”
藤牧冷声说道:“汝不过一介小小的中侯,也欲做谄媚构陷之徒?”
“你!”
“说得好!”众人目光循着声音望过去。
交河公主从城楼中走出,提着襦裙快速走到丈夫身边,挥起手掌在史昕的脸上左右扇了两个耳光:“为了你自己取乐子,要把你老娘给颠死了!”
她杏眼一瞪樊邵,把这位中侯吓得连忙捂着脸躲到了一旁。
这一场小风波并不能给史昕带来乐子,却无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兵卒的士气。上者嬉则下者殆,我们这些兵卒保护你的安全,你却把我们当做玩笑来开,凭什么还要我们来兢兢业业守护你?
众人在城中休整一夜。第二日清晨藤牧下令安西军人人披甲,接下来的路途旅程,定然是要甲不离身了。因为他们即将进入突骑施的活动区域,这是不可避免的。
他们牵着马走出城门,身披铁甲缓缓前行,然而龙武军竟还没有披甲的觉悟,藤牧回头望了一眼,伸手攥紧了刀柄,接下来心弦如弹簧紧绷的旅途就要开始了。